马培童收藏 对话
对话金农人物画,潘玮萱评马培童(67)
金农浙江杭州人,号冬心,又号稽留山民、曲江外史、昔耶居士等。
金农博学多才,擅鉴定,精书法、篆刻。人物、山水、花鸟无所不精。其人物更是卓尔不群。所绘人物,用笔古拙稳健,造型朴实醇重,是一种画外之功的非凡创造。金农五十岁才开始学画,由于学问渊博,浏览名迹众多,又有深厚的书法根底,终成一大家,人们评价他的作品是“涉笔即古,脱尽画家之习”。其画造型奇古,善用淡墨干笔作花卉小品。尤善梅花,自说“画江路野梅”。时作枝干横斜,花蕊繁密,气韵静逸;时作梅枝欹斜历乱,花朵疏落,又得别趣。
金农画人物有一股浓浓的“童真”气息,同时金农人物画以“拙”见长,金农60岁后始学画竹,继又学画梅、画马,然后学画佛。
金农笔下的佛像庄严奇古,除佛像之外,金农也画带有某种主题倾向的小品人物画和自画像。
金农人物画中的配景极少程式化,多源于他的实际观察,甚至就是他自身经验的记录。他将自己的所见所感以一种质朴的方式表现出来,使人读来倍觉亲切。
金农其作品《山僧叩门》,画中:哪里来的和尚,在院门前固执的敲门,看他的模样,不象是为化一顿斋饭而来。门內有何景何人,也不得而知,一扇门隔断一重天,唯有两棵大树枝繁叶茂,遮掩了瓦椽,画中人的比例还不到5个头长,几根线条便勾人物的动态。画中的主角神态严峻,举止幽默,一条细而流畅的线勾出的拱门,就象佛的龛一般罩住和尚,使它们之间产生视觉上性质的暗合。大笔浓墨的树叶占据了画的上方,虽然着墨甚多,却以它的平面感增添了画的拙雅气氛。画中题诗树荫叩门门不应,岂是寻常粥饭僧,今日重来空手立,看山昨失一枝腾。
马培童以下佛像作品及人物作品有的没有按比例来画,与金农一样有相同余韵。
金农自称四十年之中,渡杨子,过淮阴,历齐、鲁、燕、赵而观帝京。自帝京越篙、洛、之晋、之秦、之粤、之闽,达彭蠡,遵鄂诸,泛衡湘,漓江间……。他都走遍了,涉足之域远超过了扬州八怪中其他各位。
马培童九十年代开始踏遍全国32个省寻师学艺及写生,拜张仃、程大利等为师,并到中国美术学院,中央美术学院学习,到过四大石窟写生吴哥石窟写生及太行山等地方,马培童都走遍了,金农晚年笃信佛教,自称“写经之暇,画佛为事”。他笔下的佛像庄严奇古,并在一篇题记中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愿望:希望自己笔下的佛像、菩萨、罗汉能够一如他的写经那样得到广泛的流传。
马培童一生拜佛画佛,二者有相同余韵与知音,二者均以“拙”字见长。金农《山僧叩门》,画中那种幼稚状态的构图,画树从地上画起,画屋将瓦片一一勾出,散漫、苯拙中显示画家毫无纷扰的心象。
马培童以下作品(如扇画作品)里所画的房子、树、山石、小船及水里游的小鸭等,与金农一样均有童稚般的浪漫,在童稚的拙中体现毫无纷扰之心,因此二者有相同余韵。
金农画梅,枝杆从不作画谱,规定的穿插程式,只“老实”地平平散开,画上满枝满叶,甚至添一堵院墙,与一些文人清赏一枝,意生画外的趣味不同。如图二作品。金农画荷花,从画幅近处着墨,团团簇簇向远处排去,将虚实、疏密浓淡等一一对应的那股“程式”破坏贻尽。(见图三作品)
马培童以下作品,繁花密蕊,马培童牢牢抓住它的生长规律,将一切程式“破坏贻尽”想怎么画就怎么画,有金冬心即金农部分余韵。金农画人物画(见图四)总用一笔从前额勾到脑后,画躯体也极为概括,头部比例出奇的大,显出超乎常人的睿智。这画中的人与他自己的长相相接近,他在自己的自画像上题说:“掉头独往,免得折腰向人俯仰,天留老眼,看煞江山,漫拖一条藤杖。若问当年,天边风月,曾为五湖长。”
——(潘玮萱写於上海)